賜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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乾羽拿著皮鞭，漠然的望向姜靈雪，艷辛正得意洋洋的看著他們，乾羽自是不願意這樣對姜靈雪，但在這個時候，他只能選擇掩藏自己的情緒，將自己的愛恨都不行於色，才能在這個冰冷的帝宮生存。
姜靈雪看著緩緩向自己靠近的皮鞭，神色恐懼，她知道乾羽是被逼的，乾羽和她一樣，在這個冰冷黑暗的帝宮毫無自己選擇的權力，他們都是艷辛取樂的玩物。
乾羽面無表情，拿皮鞭的手卻開始微微顫抖，眼眶也開始不自覺的泛紅，他沒有表現出對姜靈雪的憐憫，而是直接用力對姜靈雪揮去一鞭。
姜靈雪伸手躲避，發現乾羽的鞭子比起艷辛，輕了太多，想是乾羽體弱的原因，根本使不出什麽力道。
“哈哈哈哈哈！打得好！打得好！”艷辛在一旁狂笑道。
姜靈雪蜷縮著，挨著乾羽的一下又一下，她的眼睛透過指縫，清晰的看到乾羽泛紅的眼眶，以及強忍著不敢流下的淚珠。
不久後，乾羽顯得有些脫力，於是停下，喘著氣，對艷辛道：“帝姬，我氣消了。”
“真是沒用，她平時很耐打的，你這點鞭子，還不夠她塞牙縫，還是我來代替你懲罰她吧。”艷辛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，對乾羽很失望。
姜靈雪一怔，她今日又要在乾羽面前挨鞭子了，自尊心本不是她該在乎的東西，但她真的很不願意在乾羽面前展現自己的窘態，這是她唯一不能實現自我麻痹的事。
“乾羽的氣已經消了，帝姬不必再為乾羽懲罰她。”乾羽咬牙對艷辛道。
“哦？你該不會也同情她吧？一個下賤的乞丐而已，她可拔了你的尾羽。”艷辛不解道。
“乾羽沒有......乾羽只是不想麻煩到帝姬。”乾羽眼神空洞，話語間不帶任何情緒。
“哦，不想麻煩我？有意思。”艷辛睜大眼睛，不可思議的看著乾羽，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。
姜靈雪看到艷辛這麽笑，心中開始慌亂起來，艷辛的笑往往不會有什麽好事。
隨即，艷辛將劍架在姜靈雪脖子上，然後看向乾羽。
姜靈雪見艷辛如此，開始渾身顫抖。
乾羽先是表現吃驚，而後故作平靜，但手心已經開始冒汗。
艷辛仔細觀察著乾羽的反應，將劍鋒離姜靈雪的脖子越來越近。
姜靈雪和乾羽的心跳都開始加速，漸漸的，乾羽的神情開始有變化，眉頭不自覺的發緊。
“我想現在就殺了她，質子覺得如何？”艷辛問乾羽。
乾羽故作從容的答道：“她的死活，又不關我的事，任憑帝姬定奪。”
“哈？我還以為，你們二人同病相憐，互相生出了情愫呢，沒想到，你還是為自己想的多一些，你們如果是互相在乎的，那就更好玩了。
折磨一個人，也能讓另一個痛苦，實在有趣，真是可惜。”艷辛遺憾道。
姜靈雪整個人都在發懵，她現在離死亡很近，她很害怕。
艷辛把劍從姜靈雪脖子上取下，對姜靈雪道：“看見了沒，你一個小乞丐，自身都難保了，還同情別人，而你同情的那個人，正眼睜睜看著你死，你的同情何其可笑。”
姜靈雪聞聲，默默低下頭。
乾羽依舊是面無表情，任由艷辛言語攻擊。
艷辛今日撒氣撒夠了，於是帶著自己的一眾侍從離開，換個地方找樂子，在她轉身的那一刻，乾羽隨即對她露出了一個及其憎恨的神情，滿眼的仇恨在此刻完全藏不住了。
姜靈雪註意到乾羽的表情，然後緩慢的從地上爬起來，準備離開。
“疼嗎？”乾羽很自責的問姜靈雪。
姜靈雪聞聲，強行對乾羽擠出一抹笑意，道：“不疼。”
乾羽看到姜靈雪是如此的反應，瞬間被姜靈雪觸動，那種心酸愧疚，乾羽不知道該怎麽表達。
“我的尾羽，根本就不是你拔的，你為什麽不說？”乾羽更自責的問姜靈雪。
“艷辛知道尾羽不是我拔的就能放過我了嗎？她應該會變本加厲吧，因為我沒有順從她，她知道的話，如果連累到你怎麽辦？你身體那麽弱，怎麽扛得住艷辛刁難，我身體好，不過被打幾鞭子，這幾千年來，我習慣了的，我也知道，你不是故意的，我不會怨恨你，日後，你也像今天這樣順著艷辛便是，免得她傷害你。”姜靈雪對乾羽道。
乾羽被姜靈雪所說的每一句話刺痛，他靜靜的看著姜靈雪，不知道該怎麽跟姜靈雪訴說自己的感情，他很想告訴姜靈雪，若有一日他能掙脫牢籠，定帶著姜靈雪永遠離開這裏，讓姜靈雪不必再受這種苦，但乾羽說不出口，他一副孱弱到還需要姜靈雪照顧的身子，那一天怎麽會到來呢，乾羽越細想越無力。
“日後，你也別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了，你不必為了我得罪艷辛，艷辛想對我做什麽，你大可放心的做她的幫兇，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，我也不會怨恨你，總之，你可別為了保護我丟了自己的命，我是不會領情的，我不需要一個......乞丐救。”乾羽對姜靈雪道。
乾羽也覺得，自己的身體本來就弱，在這種環境下本來就難以生存，他如果想活著，就一定要依靠姜靈雪，但姜靈雪本就自身難保，再分心在他身上，日子會更加的難。
乾羽自小就不覺得他能和其他世子一樣，活個千年萬年，因為身體的病痛而死，本就是早晚的事，但他不能輕易的死，他想死的有價值，現在的他不何必為了自己能茍活，從而拖累姜靈雪。
姜靈雪聞聲，低下頭，默不作聲。
“謝謝你，我知道是你一直在照顧我，但我希望你以後別再這麽做了。”乾羽冷冷的對姜靈雪道。
“不行，我不能看著你死。”姜靈雪道。
“不關你的事，收起你的憐憫心，如狼似虎的世界，任何人都會傷害你，你只要讓自己安安穩穩的活著就夠了。”乾羽道。
“但你從來都沒傷害過我啊，你和他們不一樣！”姜靈雪很較真的對乾羽道。
“你是記不住疼嗎？剛剛我打了你，還沒傷害你嗎？”乾羽道。
“我看到你哭了，你也不想對我這樣，我知道，我明白！”姜靈雪很真誠的對乾羽道。
“我......我不想被你拯救！你身份低微，我不想跟你有什麽牽扯！我希望你明白。”乾羽道。
“我......”姜靈雪欲言又止。
乾羽說完這些狠話後，就獨自躲在屋子裏痛哭，他非常的自責，同時也非常的不甘。
姜靈雪不理解，一個人的善意也要分三六九等嗎？她就連關心同情乾羽的資格都沒有嗎？
姜靈雪聽了乾羽的話，不再去偷偷看乾羽的狀況，但她很想念乾羽，乾羽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掛念，她很難割舍下。
乾羽離開姜靈雪的照料後，身體惡化，很快就病怏怏的臥床不起，他一個人在斜風殿無人問津，奉命去看他的侍從見到他，也只是確認他還有沒有氣息，對他的身體狀況是漠視的，反正少淵能給的他用的藥都用過，對其已經不起什麽作用，算是無能為力。
少淵下達的意思，就是質子能有一口氣就好，實在活不了，就再想對策應付赤魈，反正現在的南冥實力已經被少淵成功大削，可以擁有正式軍隊的權力被剝奪，即便反抗，也徹底沒了能力，完全能被東夏碾壓，淪為東夏的間接控制地帶。
姜靈雪聽聞乾羽最近的狀況，實在放心不下，還是一如既往的去看望乾羽，那時，乾羽已經昏迷不醒，姜靈雪不能對他置之不理，再次費盡心思的營救乾羽。
遇到乾羽之前，姜靈雪是為了自己修煉無所不用其極，她想修成龍身和那些高貴的龍族一樣，遇到乾羽後，姜靈雪不自覺的就開始留意醫術，她知道乾羽體弱，也想將乾羽救治好。
姜靈雪經常去醫官那裏偷藥，乾羽的用藥量極大，一般的藥物還對乾羽的身體無效，其實，久而久之，醫官們就已經發現了端倪。
東夏的最高統治者雖然暴掠，但並不是每個東夏人都心狠手辣，那些醫官不敢明面上幫乾羽，但出於醫者仁心，本著能救人不負醫德的底線，對姜靈雪的偷盜做法也表示理解寬容。
大醫官知道怎麽利用東夏規則的漏洞藏匿藥材，他在能交差的情況下，會默契的給姜靈雪施舍一些藥材，那些名貴的藥材，其實有的時候是大醫官自掏腰包，因為量少，所以丟一個都是大罪。
這些人默默的善舉，那時的姜靈雪並不容易察覺，她見到少有的藥材，或許會想是那些醫官膽大包天，居然連這些寶貝都敢自己藏匿，她想不到，自己為什麽偷了這麽久，醫官那裏都沒有察覺不對，向上匯報。
一些人的點滴善意，都是乾羽活下去的希望，姜靈雪小心維護著乾羽的身體狀況，只要乾羽稍有好轉就會開心的不行。
乾羽艱難的熬過了整個冬天，春暖花開時，他終於醒了。
乾羽一睜眼，又是這個熟悉的環境，老舊的房梁，破損的窗戶，但窗戶的附近被填了許多雜草防風。
乾羽感覺嘴裏很苦，又是熟悉的藥味，他將目光轉向一側，又見姜靈雪在匆匆收拾藥物的殘渣。
“你怎麽又來了。”乾羽太久沒說過話，聲音微弱。
姜靈雪猛的轉身，大喜道：“你終於醒了！”
乾羽眨了眨眼睛，心中情愫覆雜。
“不是讓你別管我了嗎，我不想被你救，你都自身難保了，為什麽這麽堅持救我，我又給不了你什麽。”乾羽非常擰巴的說出這些。
“可是！我想你能和我一起活下來啊！這對我很重要！”姜靈雪很認真的對乾羽道。
“為什麽？我對你又沒什麽幫助，對我付出也不會得到什麽回報的，人是趨利的，你究竟有什麽目的。”乾羽漠然道。
“我想你活著啊，你活著我就開心，這就是我的目的。”姜靈雪道。
“哈？你可真是沒腦子。”乾羽嘴上雖然在吐槽，可心裏卻覺得暖暖的。
“你為什麽想死啊？活著不好嗎？”姜靈雪疑惑的問乾羽。
“我活著不但要忍受東夏給我的屈辱，還要忍受身體所帶來的病痛，也不是非得依照生存的本能活吧，活著會痛苦，或者會讓關心我的人痛苦，那還有什麽意思。
我來此是為了我的子民，時間已經過去很久，我不知道我的子民是否還需要我，看赤魈對我的態度，我好像已經無足輕重了，現在，我已經不知道該為什麽活著，該為什麽忍受現在的痛苦。”乾羽雙目無神，悲苦的訴說著。
“我也不知道要為了什麽活著，但就是想活著，可能我覺得活著就會有希望，我現在過的是很屈辱，但想到如果還有一絲希望，將來我能去帝宮外面的世界看看的話，也比就這麽輕易的死在帝宮好，我想我死的時候，不再被人稱為乞丐。”姜靈雪道。
“也許你還會有那天......而我......”乾羽無力道。
“我想你活著，其實也是為了自己啊，因為我覺得你很好，你還這麽年輕，雖然是殘破之軀，但也想肩負起拯救子民的責任，而且你和我以前遇到的那些人不一樣，他們會覺得我晦氣，不願與我親近，而你不同，雖也是金貴之軀，但毫不介懷我的低微。”姜靈雪道。
“你......自作多情。”乾羽道。
“沒有！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，就是艷辛讓我去拔你尾羽的時候，你不但沒有嫌棄我，還想幫我......所以，我覺得你好，你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。”姜靈雪道。
“你......你別這麽想，這只是一個浮於表面的關心，你如果僅此就認為是對你好，然後無條件開始付出，將來一定會被人騙的。”乾羽道。
“世界上一定是有好人的，只是我身處這樣的環境中沒有遇到而已，我相信，我只要對人好，就會有人對我好，肯定會有一些人騙我，但也會有一些人對我釋放善意，這就夠了。”姜靈雪道。
“傻子，真不知道你怎麽活這麽大的。”乾羽無力道。
“我想對質子好，其實也是為了自己的私心，我的私心就是想要質子活著，即便質子會覺得活著痛苦，如果質子實在不知道日後要為什麽活著的話，可以為我而活嗎？因為我真的很想讓質子活著啊。”姜靈雪雙目放光，一本正經的對乾羽道。
乾羽聞聲，不可置信的看著姜靈雪，她這樣的話，居然會讓他重新萌生一定要努力活著的沖動，此時他突然不再想放棄自己，眼前這個人很傻，傻到都不會將其想象成累贅，甚至還不留餘力的想讓他活著，那他又憑什麽不好好活呢，眼前這個人為了救他，應該做了很多努力，他如果不好好活，豈不是對不起眼前人。
而且，乾羽就這麽死在東夏，更對不起自小疼愛自己的父親，他如今為了這些愛自己的人，應該更要努力的活著才對。
乾羽想明白這些，淺淺一笑，對姜靈雪道：“為你而活......你是怎麽想到說這句話的。”
“因為這個世上，有一個人為了我而活著，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啊！這就意味著在這世上還會有另一個關心我，不然我死了，都不會有人為我流淚。”姜靈雪道。
“萬一，那個為你一心活著的人，是想害你呢？你死了，他大快人心。”乾羽無意識的對姜靈雪道。
“誒？反正質子不是這樣的人就好，我死了的時候，質子會為我傷心難過一時就好，其他的我就再無所求了，我也不希望質子會為了我的死一直難過，畢竟我希望質子往後的生活會好起來。”姜靈雪笑答。
重生後的姜靈雪忘記了此時很多對話，只記得“那個為你一心活著的人，是想害你，你死了，他大快人心”。她記不清情景，就記得乾羽曾經有意無意對她說過這句話，她不知道乾羽為什麽要說這樣的話，但她會覺得，這是乾羽背叛她的預兆，魔種的攛掇之下，姜靈雪會認為，乾羽一開始就在利用她，盡管當中有很多不合邏輯。
“沒想到，在東夏帝宮中，還會有你這樣的人存在。”乾羽淺淺笑答。
姜靈雪摸了摸鼻子，對乾羽道：“我就當你是誇我好了。”
乾羽釋然的嘆了口氣。
“那我們說好了，我們都要在帝宮裏好好的活著。”姜靈雪笑道。
乾羽不言，但努力的伸出手，向姜靈雪送去一個拳頭。
姜靈雪不解道：“你這是什麽意思？”
“在我們南冥，朋友間互相許諾後，就碰拳當作對天起誓，由創世神見證的。”乾羽道。
“原來如此。”姜靈雪說罷，就伸出拳頭和乾羽相碰。
那時，兩個人都笑的很溫馨。
自此之後，姜靈雪和乾羽在艷辛面前是一副不熟甚至是敵對的樣子，但其實私底下，他們互相照拂，在這個冰冷的帝宮中互相取暖，如履薄冰的堅強活著。
幾百年過去，乾羽逐漸長大成人，看姜靈雪的目光開始發生了變化。
一日，乾羽在斜風殿，對姜靈雪道：“近日，聽說少淵在為艷辛的婚事操勞，艷辛有意向的男子，個個對其退避三舍，生怕被艷辛看上，艷辛這幾日定脾氣暴躁，若是找到你我這裏，都要小心防備，別被艷辛抓去洩憤。”
“質子放心，這些我自是知道。”姜靈雪道。
“阿雪，聽說少淵曾經也給你指了門婚事，你若嫁去，出了帝宮，沒了艷辛，日子定會比現在過的好些。”乾羽小心的問起姜靈雪。
“啊？這倒不一定，曾經少淵為了在九州樹立仁君的形象，所以將我帶回帝宮，並且將我封為帝姬，利用完我後，我就開始了在帝宮乞討的生活。少淵給我指的婚事，是在少淵創業之時，得了那位貴族的幫助，所以與那位貴族定下婚約為諾，世代交好，但誰知，那貴族子嗣稀薄，唯一的男孩是個天生智力缺失的傻子，少淵對艷辛一直寵愛有加，不願意自己的女兒嫁過去，所以就想用我去聯姻。
本來少淵打的算盤很好，我也終於派上了用場，但那貴族得知他們要娶的帝姬是我後，就一直推辭，因為他們覺得我出身卑賤，他們隨便找個姑娘都比我好，少淵這麽對他們簡直過分，於是後來鬧退婚，少淵無奈答應，剛退婚沒多久，少淵就開始暗地裏削弱那貴族的勢力，卸磨殺驢，現在，那貴族一家，已經在漢海團圓了。
我如果想過的好，就得擺脫出身，可是到哪裏都會看出身的。”姜靈雪向乾羽回憶道。
“原來如此，阿雪不必為自己的出身自卑，創世古神並沒有制定這種尊卑法則，眾生有強有弱，但地位應當是平等的，可能我這麽想改變不了所有人，更改變不了如今被當下神祇構建，等級如此森嚴的九州，但阿雪在我這裏是同我一樣的，我不會歧視阿雪的出身。
阿雪如果有一天同我回到南冥......那麽阿雪就不會再被這些束縛了。”乾羽對姜靈雪認真道。
“真的嗎？那我們都要好好的，也許很快那天就會到來。”姜靈雪樂道。
很快，南冥就傳來赤魈身死，南冥二世子奪權，南冥恐即將發生內亂的事傳到少淵耳朵裏。
少淵不能容忍自己好不容易建設出的秩序轟然倒塌，他必須得穩定南冥局勢，讓南冥還在他的掌控之內。
於是，少淵想了個法子，他要將南冥的正統繼承人送回南冥繼承帝君之位，然後給南冥境內的那些勢力施壓，暫時穩定住南冥，之後他要找一個信得過的人時時監視乾羽，不能讓乾羽忤逆他，讓那個人潛伏在乾羽身邊，為東夏辦事，這樣少淵就能繼續掌控南冥的局勢，讓南冥繼續當一個傀儡政權。
少淵想了許久，乾羽的年紀也不小了，給他指個婚事最為靠譜，枕邊人離他最近，最好控制他。
這時，少淵想到了有帝姬之名的姜靈雪，在少淵眼中，姜靈雪也是屬於好控制的一類人，卑賤之身，稍微對其利誘就能買她的命為自己辦事，而且姜靈雪的低賤之身，配乾羽剛好合適。
少淵下決定很快，於是召來姜靈雪談話。
姜靈雪已經習慣，少淵每次有用得著她的地方時，就會派人來將她打扮的體面些。
少淵對姜靈雪道：“你年紀也不小了，是時候該嫁人了。”
姜靈雪聞聲，開始心驚，少淵這回又要將她指給誰？不會是瘸子或者老頭子吧！
少淵接著道：“雖然你不是本君的親生女兒，但本君也會為你的未來想，盡做父親的責任，給你找個好去處。”
姜靈雪聽慣了少淵這些冠冕堂皇的話，她直接問少淵道：“帝君給奴找的好去處，是何處？”
少淵道：“本君覺得，你和南冥少君很般配，你就嫁去南冥吧，別看他現在在東夏做質子，但南冥帝君赤魈已死，他如果回南冥去，就會是南冥的帝君，你就是帝後，享不盡的榮華富貴，你說這去處好是不好？”
姜靈雪聞聲，仰頭不可置信的看少淵，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，這去處，倒真是她想都不敢想的，難不成真的苦盡甘來了嗎？
“好，多謝帝君。”姜靈雪道。
“但你得知道，你雖然嫁過去成了南冥的帝後，但你仍然是東夏人，一切的利益要為東夏考慮，希望你不要起什麽忤逆本君的心思。”少淵警告姜靈雪道。
“帝君的話，奴記住了，奴只要能嫁去東夏，那奴一切都聽帝君的，絕不敢忤逆。”姜靈雪道，她不能錯過這次機會，自然是少淵提什麽條件，她就答應什麽，先帶著乾羽離開這個地方再說。
少淵聞聲，很是滿意，於是擺了擺手，給姜靈雪賜了一杯酒，對姜靈雪道：“一州之事，絕非小事，本君自然是對你信任的，但東夏的百姓可不一定，你需要給百姓吃一顆定心丸。”
姜靈雪知道少淵的意思，少淵不放心她，所以要給姜靈雪下毒好控制她。
姜靈雪拿起那杯酒，決絕的一飲而下。
少淵滿意道：“好啊，做的好，你喝下的是東夏蠱毒，需要定時服下解藥才能保住性命，你放心，只要你對本君忠心，本君不會讓你死的，解藥本君會派人按時給你送去。”
“是，請帝君放心，奴定不辱使命。”姜靈雪道。
“好啊，下去準備吧，你是東夏的帝姬，南冥定會拿出最高的誠意來娶你的，你就看著吧。”少淵笑道，他就是想看南冥拿出最高規格的禮儀娶一個出身低微的乞丐，想讓九州的人都看南冥笑話。
“多謝帝君。”姜靈雪說罷離去。
而後，少淵又召來乾羽談話。
乾羽和姜靈雪在途中碰見，兩人裝作不熟，冷漠走開。
乾羽覺得奇怪，今天姜靈雪怎麽穿著的這麽華貴，少淵對她究竟說了什麽，那定是對姜靈雪的利用。
乾羽隨後面見少淵，對少淵恭敬的行叩拜禮，卻被少淵打斷。
“質子日後，不必再對本君行這些禮了，今時不同往日。”少淵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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乾羽拿著皮鞭，漠然的望向姜靈雪，艷辛正得意洋洋的看著他們，乾羽自是不願意這樣對姜靈雪，但在這個時候，他只能選擇掩藏自己的情緒，將自己的愛恨都不行於色，才能在這個冰冷的帝宮生存。
姜靈雪看著緩緩向自己靠近的皮鞭，神色恐懼，她知道乾羽是被逼的，乾羽和她一樣，在這個冰冷黑暗的帝宮毫無自己選擇的權力，他們都是艷辛取樂的玩物。
乾羽面無表情，拿皮鞭的手卻開始微微顫抖，眼眶也開始不自覺的泛紅，他沒有表現出對姜靈雪的憐憫，而是直接用力對姜靈雪揮去一鞭。
姜靈雪伸手躲避，發現乾羽的鞭子比起艷辛，輕了太多，想是乾羽體弱的原因，根本使不出什麽力道。
“哈哈哈哈哈！打得好！打得好！”艷辛在一旁狂笑道。
姜靈雪蜷縮著，挨著乾羽的一下又一下，她的眼睛透過指縫，清晰的看到乾羽泛紅的眼眶，以及強忍著不敢流下的淚珠。
不久後，乾羽顯得有些脫力，於是停下，喘著氣，對艷辛道：“帝姬，我氣消了。”
“真是沒用，她平時很耐打的，你這點鞭子，還不夠她塞牙縫，還是我來代替你懲罰她吧。”艷辛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，對乾羽很失望。
姜靈雪一怔，她今日又要在乾羽面前挨鞭子了，自尊心本不是她該在乎的東西，但她真的很不願意在乾羽面前展現自己的窘態，這是她唯一不能實現自我麻痹的事。
“乾羽的氣已經消了，帝姬不必再為乾羽懲罰她。”乾羽咬牙對艷辛道。
“哦？你該不會也同情她吧？一個下賤的乞丐而已，她可拔了你的尾羽。”艷辛不解道。
“乾羽沒有......乾羽只是不想麻煩到帝姬。”乾羽眼神空洞，話語間不帶任何情緒。
“哦，不想麻煩我？有意思。”艷辛睜大眼睛，不可思議的看著乾羽，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。
姜靈雪看到艷辛這麽笑，心中開始慌亂起來，艷辛的笑往往不會有什麽好事。
隨即，艷辛將劍架在姜靈雪脖子上，然後看向乾羽。
姜靈雪見艷辛如此，開始渾身顫抖。
乾羽先是表現吃驚，而後故作平靜，但手心已經開始冒汗。
艷辛仔細觀察著乾羽的反應，將劍鋒離姜靈雪的脖子越來越近。
姜靈雪和乾羽的心跳都開始加速，漸漸的，乾羽的神情開始有變化，眉頭不自覺的發緊。
“我想現在就殺了她，質子覺得如何？”艷辛問乾羽。
乾羽故作從容的答道：“她的死活，又不關我的事，任憑帝姬定奪。”
“哈？我還以為，你們二人同病相憐，互相生出了情愫呢，沒想到，你還是為自己想的多一些，你們如果是互相在乎的，那就更好玩了。
折磨一個人，也能讓另一個痛苦，實在有趣，真是可惜。”艷辛遺憾道。
姜靈雪整個人都在發懵，她現在離死亡很近，她很害怕。
艷辛把劍從姜靈雪脖子上取下，對姜靈雪道：“看見了沒，你一個小乞丐，自身都難保了，還同情別人，而你同情的那個人，正眼睜睜看著你死，你的同情何其可笑。”
姜靈雪聞聲，默默低下頭。
乾羽依舊是面無表情，任由艷辛言語攻擊。
艷辛今日撒氣撒夠了，於是帶著自己的一眾侍從離開，換個地方找樂子，在她轉身的那一刻，乾羽隨即對她露出了一個及其憎恨的神情，滿眼的仇恨在此刻完全藏不住了。
姜靈雪註意到乾羽的表情，然後緩慢的從地上爬起來，準備離開。
“疼嗎？”乾羽很自責的問姜靈雪。
姜靈雪聞聲，強行對乾羽擠出一抹笑意，道：“不疼。”
乾羽看到姜靈雪是如此的反應，瞬間被姜靈雪觸動，那種心酸愧疚，乾羽不知道該怎麽表達。
“我的尾羽，根本就不是你拔的，你為什麽不說？”乾羽更自責的問姜靈雪。
“艷辛知道尾羽不是我拔的就能放過我了嗎？她應該會變本加厲吧，因為我沒有順從她，她知道的話，如果連累到你怎麽辦？你身體那麽弱，怎麽扛得住艷辛刁難，我身體好，不過被打幾鞭子，這幾千年來，我習慣了的，我也知道，你不是故意的，我不會怨恨你，日後，你也像今天這樣順著艷辛便是，免得她傷害你。”姜靈雪對乾羽道。
乾羽被姜靈雪所說的每一句話刺痛，他靜靜的看著姜靈雪，不知道該怎麽跟姜靈雪訴說自己的感情，他很想告訴姜靈雪，若有一日他能掙脫牢籠，定帶著姜靈雪永遠離開這裏，讓姜靈雪不必再受這種苦，但乾羽說不出口，他一副孱弱到還需要姜靈雪照顧的身子，那一天怎麽會到來呢，乾羽越細想越無力。
“日後，你也別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了，你不必為了我得罪艷辛，艷辛想對我做什麽，你大可放心的做她的幫兇，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，我也不會怨恨你，總之，你可別為了保護我丟了自己的命，我是不會領情的，我不需要一個......乞丐救。”乾羽對姜靈雪道。
乾羽也覺得，自己的身體本來就弱，在這種環境下本來就難以生存，他如果想活著，就一定要依靠姜靈雪，但姜靈雪本就自身難保，再分心在他身上，日子會更加的難。
乾羽自小就不覺得他能和其他世子一樣，活個千年萬年，因為身體的病痛而死，本就是早晚的事，但他不能輕易的死，他想死的有價值，現在的他不何必為了自己能茍活，從而拖累姜靈雪。
姜靈雪聞聲，低下頭，默不作聲。
“謝謝你，我知道是你一直在照顧我，但我希望你以後別再這麽做了。”乾羽冷冷的對姜靈雪道。
“不行，我不能看著你死。”姜靈雪道。
“不關你的事，收起你的憐憫心，如狼似虎的世界，任何人都會傷害你，你只要讓自己安安穩穩的活著就夠了。”乾羽道。
“但你從來都沒傷害過我啊，你和他們不一樣！”姜靈雪很較真的對乾羽道。
“你是記不住疼嗎？剛剛我打了你，還沒傷害你嗎？”乾羽道。
“我看到你哭了，你也不想對我這樣，我知道，我明白！”姜靈雪很真誠的對乾羽道。
“我......我不想被你拯救！你身份低微，我不想跟你有什麽牽扯！我希望你明白。”乾羽道。
“我......”姜靈雪欲言又止。
乾羽說完這些狠話後，就獨自躲在屋子裏痛哭，他非常的自責，同時也非常的不甘。
姜靈雪不理解，一個人的善意也要分三六九等嗎？她就連關心同情乾羽的資格都沒有嗎？
姜靈雪聽了乾羽的話，不再去偷偷看乾羽的狀況，但她很想念乾羽，乾羽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掛念，她很難割舍下。
乾羽離開姜靈雪的照料後，身體惡化，很快就病怏怏的臥床不起，他一個人在斜風殿無人問津，奉命去看他的侍從見到他，也只是確認他還有沒有氣息，對他的身體狀況是漠視的，反正少淵能給的他用的藥都用過，對其已經不起什麽作用，算是無能為力。
少淵下達的意思，就是質子能有一口氣就好，實在活不了，就再想對策應付赤魈，反正現在的南冥實力已經被少淵成功大削，可以擁有正式軍隊的權力被剝奪，即便反抗，也徹底沒了能力，完全能被東夏碾壓，淪為東夏的間接控制地帶。
姜靈雪聽聞乾羽最近的狀況，實在放心不下，還是一如既往的去看望乾羽，那時，乾羽已經昏迷不醒，姜靈雪不能對他置之不理，再次費盡心思的營救乾羽。
遇到乾羽之前，姜靈雪是為了自己修煉無所不用其極，她想修成龍身和那些高貴的龍族一樣，遇到乾羽後，姜靈雪不自覺的就開始留意醫術，她知道乾羽體弱，也想將乾羽救治好。
姜靈雪經常去醫官那裏偷藥，乾羽的用藥量極大，一般的藥物還對乾羽的身體無效，其實，久而久之，醫官們就已經發現了端倪。
東夏的最高統治者雖然暴掠，但並不是每個東夏人都心狠手辣，那些醫官不敢明面上幫乾羽，但出於醫者仁心，本著能救人不負醫德的底線，對姜靈雪的偷盜做法也表示理解寬容。
大醫官知道怎麽利用東夏規則的漏洞藏匿藥材，他在能交差的情況下，會默契的給姜靈雪施舍一些藥材，那些名貴的藥材，其實有的時候是大醫官自掏腰包，因為量少，所以丟一個都是大罪。
這些人默默的善舉，那時的姜靈雪並不容易察覺，她見到少有的藥材，或許會想是那些醫官膽大包天，居然連這些寶貝都敢自己藏匿，她想不到，自己為什麽偷了這麽久，醫官那裏都沒有察覺不對，向上匯報。
一些人的點滴善意，都是乾羽活下去的希望，姜靈雪小心維護著乾羽的身體狀況，只要乾羽稍有好轉就會開心的不行。
乾羽艱難的熬過了整個冬天，春暖花開時，他終於醒了。
乾羽一睜眼，又是這個熟悉的環境，老舊的房梁，破損的窗戶，但窗戶的附近被填了許多雜草防風。
乾羽感覺嘴裏很苦，又是熟悉的藥味，他將目光轉向一側，又見姜靈雪在匆匆收拾藥物的殘渣。
“你怎麽又來了。”乾羽太久沒說過話，聲音微弱。
姜靈雪猛的轉身，大喜道：“你終於醒了！”
乾羽眨了眨眼睛，心中情愫覆雜。
“不是讓你別管我了嗎，我不想被你救，你都自身難保了，為什麽這麽堅持救我，我又給不了你什麽。”乾羽非常擰巴的說出這些。
“可是！我想你能和我一起活下來啊！這對我很重要！”姜靈雪很認真的對乾羽道。
“為什麽？我對你又沒什麽幫助，對我付出也不會得到什麽回報的，人是趨利的，你究竟有什麽目的。”乾羽漠然道。
“我想你活著啊，你活著我就開心，這就是我的目的。”姜靈雪道。
“哈？你可真是沒腦子。”乾羽嘴上雖然在吐槽，可心裏卻覺得暖暖的。
“你為什麽想死啊？活著不好嗎？”姜靈雪疑惑的問乾羽。
“我活著不但要忍受東夏給我的屈辱，還要忍受身體所帶來的病痛，也不是非得依照生存的本能活吧，活著會痛苦，或者會讓關心我的人痛苦，那還有什麽意思。
我來此是為了我的子民，時間已經過去很久，我不知道我的子民是否還需要我，看赤魈對我的態度，我好像已經無足輕重了，現在，我已經不知道該為什麽活著，該為什麽忍受現在的痛苦。”乾羽雙目無神，悲苦的訴說著。
“我也不知道要為了什麽活著，但就是想活著，可能我覺得活著就會有希望，我現在過的是很屈辱，但想到如果還有一絲希望，將來我能去帝宮外面的世界看看的話，也比就這麽輕易的死在帝宮好，我想我死的時候，不再被人稱為乞丐。”姜靈雪道。
“也許你還會有那天......而我......”乾羽無力道。
“我想你活著，其實也是為了自己啊，因為我覺得你很好，你還這麽年輕，雖然是殘破之軀，但也想肩負起拯救子民的責任，而且你和我以前遇到的那些人不一樣，他們會覺得我晦氣，不願與我親近，而你不同，雖也是金貴之軀，但毫不介懷我的低微。”姜靈雪道。
“你......自作多情。”乾羽道。
“沒有！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，就是艷辛讓我去拔你尾羽的時候，你不但沒有嫌棄我，還想幫我......所以，我覺得你好，你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。”姜靈雪道。
“你......你別這麽想，這只是一個浮於表面的關心，你如果僅此就認為是對你好，然後無條件開始付出，將來一定會被人騙的。”乾羽道。
“世界上一定是有好人的，只是我身處這樣的環境中沒有遇到而已，我相信，我只要對人好，就會有人對我好，肯定會有一些人騙我，但也會有一些人對我釋放善意，這就夠了。”姜靈雪道。
“傻子，真不知道你怎麽活這麽大的。”乾羽無力道。
“我想對質子好，其實也是為了自己的私心，我的私心就是想要質子活著，即便質子會覺得活著痛苦，如果質子實在不知道日後要為什麽活著的話，可以為我而活嗎？因為我真的很想讓質子活著啊。”姜靈雪雙目放光，一本正經的對乾羽道。
乾羽聞聲，不可置信的看著姜靈雪，她這樣的話，居然會讓他重新萌生一定要努力活著的沖動，此時他突然不再想放棄自己，眼前這個人很傻，傻到都不會將其想象成累贅，甚至還不留餘力的想讓他活著，那他又憑什麽不好好活呢，眼前這個人為了救他，應該做了很多努力，他如果不好好活，豈不是對不起眼前人。
而且，乾羽就這麽死在東夏，更對不起自小疼愛自己的父親，他如今為了這些愛自己的人，應該更要努力的活著才對。
乾羽想明白這些，淺淺一笑，對姜靈雪道：“為你而活......你是怎麽想到說這句話的。”
“因為這個世上，有一個人為了我而活著，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啊！這就意味著在這世上還會有另一個關心我，不然我死了，都不會有人為我流淚。”姜靈雪道。
“萬一，那個為你一心活著的人，是想害你呢？你死了，他大快人心。”乾羽無意識的對姜靈雪道。
“誒？反正質子不是這樣的人就好，我死了的時候，質子會為我傷心難過一時就好，其他的我就再無所求了，我也不希望質子會為了我的死一直難過，畢竟我希望質子往後的生活會好起來。”姜靈雪笑答。
重生後的姜靈雪忘記了此時很多對話，只記得“那個為你一心活著的人，是想害你，你死了，他大快人心”。她記不清情景，就記得乾羽曾經有意無意對她說過這句話，她不知道乾羽為什麽要說這樣的話，但她會覺得，這是乾羽背叛她的預兆，魔種的攛掇之下，姜靈雪會認為，乾羽一開始就在利用她，盡管當中有很多不合邏輯。
“沒想到，在東夏帝宮中，還會有你這樣的人存在。”乾羽淺淺笑答。
姜靈雪摸了摸鼻子，對乾羽道：“我就當你是誇我好了。”
乾羽釋然的嘆了口氣。
“那我們說好了，我們都要在帝宮裏好好的活著。”姜靈雪笑道。
乾羽不言，但努力的伸出手，向姜靈雪送去一個拳頭。
姜靈雪不解道：“你這是什麽意思？”
“在我們南冥，朋友間互相許諾後，就碰拳當作對天起誓，由創世神見證的。”乾羽道。
“原來如此。”姜靈雪說罷，就伸出拳頭和乾羽相碰。
那時，兩個人都笑的很溫馨。
自此之後，姜靈雪和乾羽在艷辛面前是一副不熟甚至是敵對的樣子，但其實私底下，他們互相照拂，在這個冰冷的帝宮中互相取暖，如履薄冰的堅強活著。
幾百年過去，乾羽逐漸長大成人，看姜靈雪的目光開始發生了變化。
一日，乾羽在斜風殿，對姜靈雪道：“近日，聽說少淵在為艷辛的婚事操勞，艷辛有意向的男子，個個對其退避三舍，生怕被艷辛看上，艷辛這幾日定脾氣暴躁，若是找到你我這裏，都要小心防備，別被艷辛抓去洩憤。”
“質子放心，這些我自是知道。”姜靈雪道。
“阿雪，聽說少淵曾經也給你指了門婚事，你若嫁去，出了帝宮，沒了艷辛，日子定會比現在過的好些。”乾羽小心的問起姜靈雪。
“啊？這倒不一定，曾經少淵為了在九州樹立仁君的形象，所以將我帶回帝宮，並且將我封為帝姬，利用完我後，我就開始了在帝宮乞討的生活。少淵給我指的婚事，是在少淵創業之時，得了那位貴族的幫助，所以與那位貴族定下婚約為諾，世代交好，但誰知，那貴族子嗣稀薄，唯一的男孩是個天生智力缺失的傻子，少淵對艷辛一直寵愛有加，不願意自己的女兒嫁過去，所以就想用我去聯姻。
本來少淵打的算盤很好，我也終於派上了用場，但那貴族得知他們要娶的帝姬是我後，就一直推辭，因為他們覺得我出身卑賤，他們隨便找個姑娘都比我好，少淵這麽對他們簡直過分，於是後來鬧退婚，少淵無奈答應，剛退婚沒多久，少淵就開始暗地裏削弱那貴族的勢力，卸磨殺驢，現在，那貴族一家，已經在漢海團圓了。
我如果想過的好，就得擺脫出身，可是到哪裏都會看出身的。”姜靈雪向乾羽回憶道。
“原來如此，阿雪不必為自己的出身自卑，創世古神並沒有制定這種尊卑法則，眾生有強有弱，但地位應當是平等的，可能我這麽想改變不了所有人，更改變不了如今被當下神祇構建，等級如此森嚴的九州，但阿雪在我這裏是同我一樣的，我不會歧視阿雪的出身。
阿雪如果有一天同我回到南冥......那麽阿雪就不會再被這些束縛了。”乾羽對姜靈雪認真道。
“真的嗎？那我們都要好好的，也許很快那天就會到來。”姜靈雪樂道。
很快，南冥就傳來赤魈身死，南冥二世子奪權，南冥恐即將發生內亂的事傳到少淵耳朵裏。
少淵不能容忍自己好不容易建設出的秩序轟然倒塌，他必須得穩定南冥局勢，讓南冥還在他的掌控之內。
於是，少淵想了個法子，他要將南冥的正統繼承人送回南冥繼承帝君之位，然後給南冥境內的那些勢力施壓，暫時穩定住南冥，之後他要找一個信得過的人時時監視乾羽，不能讓乾羽忤逆他，讓那個人潛伏在乾羽身邊，為東夏辦事，這樣少淵就能繼續掌控南冥的局勢，讓南冥繼續當一個傀儡政權。
少淵想了許久，乾羽的年紀也不小了，給他指個婚事最為靠譜，枕邊人離他最近，最好控制他。
這時，少淵想到了有帝姬之名的姜靈雪，在少淵眼中，姜靈雪也是屬於好控制的一類人，卑賤之身，稍微對其利誘就能買她的命為自己辦事，而且姜靈雪的低賤之身，配乾羽剛好合適。
少淵下決定很快，於是召來姜靈雪談話。
姜靈雪已經習慣，少淵每次有用得著她的地方時，就會派人來將她打扮的體面些。
少淵對姜靈雪道：“你年紀也不小了，是時候該嫁人了。”
姜靈雪聞聲，開始心驚，少淵這回又要將她指給誰？不會是瘸子或者老頭子吧！
少淵接著道：“雖然你不是本君的親生女兒，但本君也會為你的未來想，盡做父親的責任，給你找個好去處。”
姜靈雪聽慣了少淵這些冠冕堂皇的話，她直接問少淵道：“帝君給奴找的好去處，是何處？”
少淵道：“本君覺得，你和南冥少君很般配，你就嫁去南冥吧，別看他現在在東夏做質子，但南冥帝君赤魈已死，他如果回南冥去，就會是南冥的帝君，你就是帝後，享不盡的榮華富貴，你說這去處好是不好？”
姜靈雪聞聲，仰頭不可置信的看少淵，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，這去處，倒真是她想都不敢想的，難不成真的苦盡甘來了嗎？
“好，多謝帝君。”姜靈雪道。
“但你得知道，你雖然嫁過去成了南冥的帝後，但你仍然是東夏人，一切的利益要為東夏考慮，希望你不要起什麽忤逆本君的心思。”少淵警告姜靈雪道。
“帝君的話，奴記住了，奴只要能嫁去東夏，那奴一切都聽帝君的，絕不敢忤逆。”姜靈雪道，她不能錯過這次機會，自然是少淵提什麽條件，她就答應什麽，先帶著乾羽離開這個地方再說。
少淵聞聲，很是滿意，於是擺了擺手，給姜靈雪賜了一杯酒，對姜靈雪道：“一州之事，絕非小事，本君自然是對你信任的，但東夏的百姓可不一定，你需要給百姓吃一顆定心丸。”
姜靈雪知道少淵的意思，少淵不放心她，所以要給姜靈雪下毒好控制她。
姜靈雪拿起那杯酒，決絕的一飲而下。
少淵滿意道：“好啊，做的好，你喝下的是東夏蠱毒，需要定時服下解藥才能保住性命，你放心，只要你對本君忠心，本君不會讓你死的，解藥本君會派人按時給你送去。”
“是，請帝君放心，奴定不辱使命。”姜靈雪道。
“好啊，下去準備吧，你是東夏的帝姬，南冥定會拿出最高的誠意來娶你的，你就看著吧。”少淵笑道，他就是想看南冥拿出最高規格的禮儀娶一個出身低微的乞丐，想讓九州的人都看南冥笑話。
“多謝帝君。”姜靈雪說罷離去。
而後，少淵又召來乾羽談話。
乾羽和姜靈雪在途中碰見，兩人裝作不熟，冷漠走開。
乾羽覺得奇怪，今天姜靈雪怎麽穿著的這麽華貴，少淵對她究竟說了什麽，那定是對姜靈雪的利用。
乾羽隨後面見少淵，對少淵恭敬的行叩拜禮，卻被少淵打斷。
“質子日後，不必再對本君行這些禮了，今時不同往日。”少淵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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